“洛言，你说一说这道题这么做？”“不知道。”
“那就听我讲吧。”
这是他在高一时的同桌和他的一段对话。
在那一段时间里，这位同桌一直都在不厌其烦地帮助他提升计算技巧，一个学有余力，一个急需补差。
洛言还是有一些底子，追地很快，一个学期后，当他当着那位同桌的面完整地解出一道计算繁杂的题目后，她欣慰地笑了：“洛言，你今天算是'出师'了呢。”
可是，随后，又过了不到一个学期，她脸上的笑容渐渐稀少，而且减少的极不正常。
她依旧在辅导他的学习。
直到——
“下周，我就要离开了。”
“去哪？”
“告诉了你，你也没办法找到。”
后来，她真的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，就像是失踪了一般，再无音信。不，她已经失踪了。
临走的后一天，在社交软件里留下的最后一条私信是：“你相信有魔法这种东西吗？反正我现在是信了。只不过得去另一片天地罢了，没法当面说，很抱歉。”
而现在，这种东西能被他使用了。
但是，一切都显得那么的晚，况且，那一切，都早已成为了过去。
艾洛琳那会儿对他说的“那种不可言喻的感受”也正是这种了吧。
也但愿，她是来到了这里。
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私心，不是吗？
纹路开始盘绕着炮管，洛言照着那位士兵的动作，他费力地把一枚爆弹“抱”进了炮中。
那一种感觉开始略有消退，似乎是魔力被注入了纹路之中。
纹路逐渐泛着淡淡的暗红色光芒，暗红色的云彩又接着攀向炮管，不一会儿，就填满了所有纹路。
又费力地将炮口的方向转向了火力点附近。
“「El cras suu sii'」”用“那种语言”作结，简直完美，至少洛言是这么想的。
发射命令下达，洛言立刻捂住了耳朵，往车厢另一侧跑去。
“轰——”两道血红的流光先后划破了傍晚的天空。
炮弹打在了防护魔法的外围，随后，一组庞大而繁杂的纹路铺排在防御法阵的外围。
“那是什么？”观察台上，一位炮手问向贺朔玄。
贺朔玄本不怎么上心，忽然被这么一叫，怒火中烧，伸手就要掴他一耳光。只不过，在看到那一片鲜红后，他忽然卸了力气，只是轻轻拍过炮手的脑袋：“哎，失算了。”
“什么？”炮手不解。
“失算了——会魔法的，都把自己最拿手的防护法术给释放出来，这轮齐射结束之后，只想着一个字，跑！”贺朔玄忽然发了疯似的，对着众人吼道。
一轮齐射毕，洛言的车厢没少挨炮弹，装甲都快被打穿了，拒他们说，这可是他们能用的，最高规格的装甲了。
这时，台上的人忽然都撤走了，眼前的，是铺天盖地的红色纹路云。
可算是劫后余生了，忽然，一股虚脱感涌来，使得他不得不靠在车厢侧面。
这道法阵可没有给撤离的人多少机会，上面魔力涌动，纹路也开始自己旋转起来，一股冲击波，就这么冲向了观察台，随后，是更多，如同一道道火流星，砸向观察台，也无情地掀翻尚未撤走的炮手。
“我……囸！”某位还没来得及撤走的炮手就这么落进了观察台的废墟之中。
洛言觉得自己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力气了，只能勉强坐在矮木箱上大口呼气。
隐约之中，他听见有人强行打开了挨了一炮，很有些变形的，连接处的厢门。
尘埃四起，车厢外，一个刚展开的大型魔法正在缓缓回收，那大概是艾洛琳的魔法，比洛言之前释放的范围还要大一大圈。
“进去把伤员扶来，实在不行就抬。”
“里面这么还有没有过来的学生？”
“先扶过来再说。”
……
命令里说是扶，可是洛言此时已经没有了力气，几乎是被人给抱出去的。
“让我瞧瞧，你这是这么个回事。”菲莉诺见到他的第一眼，就调侃道。
此时，艾洛琳的魔法开始进行轰击了。
没有理会外面，不用想都知道检查站会成什么样子。在菲莉诺的一组劝说之下，洛言无奈地接受了她的检查。
“让我看看……”菲莉诺刚用魔力试探，就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，“诶？”
随后，眼睛几乎要眯成一条缝：“这种好消息不得赶快告诉艾洛琳？”
暗道不妙的洛言只好认命，顺便恳求艾洛琳能早点过来，省的被这种有些恐怖的眼光打量着——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看透了。
这种感觉，可真不妙。
窗外，魔法已经释放完毕，只留下了一座废墟。又根据一些临时做护工的士兵说，那些之前弃车的人，此时已经全然不见踪影。
“说回正事，你之前到底是干什么了，没有跟我们进来？”菲莉诺悄声问道。
“去炮边上了。”
“说实话，车厢只容得下一排，而且那节车厢都是炮。”
“我说我能……”
“使用魔力了？”菲莉诺立刻接话，让洛言都怀疑她是不是深入了解过他了。
见状，菲莉诺开始了她的一番解释：“我还真不会读心（洛言：不，你就是，现在证据确凿了），只不过刚刚我用魔法跟你检查时，感觉你像是刚刚极度透支魔力了的，但是按说你短时间内可调动的魔力量很大才对。”
她把嘴凑近了洛言的耳朵：“所以，之前那个魔法是不是你放的。”
背后无端地炸起了鸡皮疙瘩，洛言惊恐地看着菲莉诺。
“怕个什么，我又不会随便说出去。”
确实，菲莉诺不说出去他还是信的，可关键是刚刚那么大的动静，其他人不可能不怀疑这件事。到时候他们要查，根本敷衍不了啊，更何况他是拿双联大炮释放的魔法，弹药箱里少了两枚轻弹，他们能不知道吗？
好在，洛言心心念念的那位“救星”，此刻也正在和沃特西交谈。
“沃特西，您可确定要知到吗？”
“我确定。”
“第一发魔法，并不是我释放的，不过还请您对此保密。”
“知道了，我会对下面的人说是你接连放了两次魔法，虽然我是纯非魔法人员，可是我听说，以你的水平，应该不难做到吧。”
“那倒是的……不过一言为定！”
“好的。”沃特西向她行了一个军礼。
艾洛琳此刻正急着赶往后一节车厢——刚刚接到菲莉诺的提醒，洛言好像在那里躺着养伤。
她接连打开了连接处的两扇门，在尾部的窗边找到了菲莉诺。
菲莉诺此刻正示意她不要弄出太大动静，这里还有其他的伤员正在治疗，而且车厢里的空间并不算太宽敞，太吵了可是不行的。
一旁的床位上，是洛言，在他的发间，还夹杂着几缕银丝。
“洛言。”她说道。
“嗯？”洛言有些头昏，只觉得这声音挺熟悉。
“你长白头发了。”
“啊？”洛言听得摸不着头脑，试图确认：“什么？”
“你怎么长白头发了？”艾洛琳凑近看了看，确认自己眼睛没出问题，“之前可是没有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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